眼淚知道　

《 RO同人文 》


之一、初識
溫暖的陽光　柔軟的青草　
對我而言　妳的微笑　
就是我唯一可以存在的世界

我隱約記得，那是個秋天的午後吧，我獨自一個人在斐楊旁的樹林間遊蕩，為什麼說遊蕩呢？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，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，別說我是一個墮落沒用的小土人，對於一個剛失去媽咪的小孩而言，我想我的表現已經冷靜到足以令人稱讚了。

其實我的狀況不是太好，因為不久之前，那個該死的巫師所發出的火球，不但扼殺了我媽咪的生命，也在我的右腳上，造成頗為嚴重的灼傷。我拖著腳步，近乎無意識地在林間亂走，然後有點後悔方才為什麼要逃走，怎麼不乾脆陪著媽咪一起離開這塊早已變調的大地，如此一來也不用落得一個人孤伶伶的下場。

實在是走不動了，我靠著一棵樹木坐了下來，腳上的劇痛，讓我的視線開始模糊，額頭上不停冒出斗大的汗珠，我的忍耐力已經快到極限了。就在這時候，一名戴著天使髮夾的女祭司出現在我眼前，原本已經模糊的意志為之一振，我驚慌地看著她，心想：該來的總是要來了，該死的人類就是要將非我族類的其他生物趕盡殺絕嗎？！

她睜著一雙碧綠如翡翠般地大眼睛，長長的睫毛像扇子一樣搧啊搧地，好奇地看著我：「小傢伙，你打哪兒來的啊？你的媽咪呢？」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，就像那時的微風，最重要的是…像媽咪溫柔呼喚我時的聲音。

不知道是因為太害怕了，還是因為想起了媽咪，鼻子突然一酸，我嚎啕大哭了起來…開始明白地意識到：媽咪走了，我是個沒有媽咪的小孩了。

看到我大哭了起來，她竟然有點不知所措，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，慌慌張張地說：「你別哭啊，怎麼啦？跟大姊姊說，好不好？」不知道為什麼，聽到她安慰的話語，我哭的更用力了：「媽咪，我的媽咪…他殺了我媽咪，討厭！討厭！還我媽咪來，我要媽咪…」她似乎是瞭解了什麼，急切地丟下原本握在手中的掃把，蹲下身子溫柔地抱住我：「不哭了，別害怕，有姊姊在，從今天起，讓姊姊來保護你。」我還記得，那時候我的肩膀濕濕的…

之二、幸福
行囊裝的不是財富　是滿足與快樂
不離不棄　給彼此幸福　給他人救贖
這是我們驕傲的生活方式

除了媽咪之外，我最愛的人就是她了，跟她相處的時光，是快樂的，甚至到現在，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，怎麼會有人如此善良，人類不該都是兇狠可恨的嗎？

她遇到我時，我的年紀太小了，以至於我根本不記得自己原來的名字，所以她替我取了個名字：寶寶。每當她溫柔地叫我寶寶時，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土人了。

我們的日子過的並不是太富有，雖然她帶著看似很昂貴的天使髮夾，不過我後來才知道，她的身家總財產也只有那個髮夾值錢，而且那還是某天她在超渡一隻被騎士送上西天的天使波利遺體上，不小心找到的。

她跟某些有龐大資金當靠山的祭司不太一樣，她習慣靠著自己的力量過活，我曾經問她為什麼要過得這麼辛苦，她只是淡淡的笑著說：「小傢伙，你不覺得這樣的日子，過起來顯得有意思多了嘛？」她總是一個人遊走四方，並不是說她沒有朋友，也不是她脾氣孤僻，而是她不喜歡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停留太久，她覺得身為一個祭司，就是應該四處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。關於這一點，我是有點小小不認同的，我還是覺得人類大都是可惡的，不值得幫忙或是同情，而每當她聽到我這番論調時，總是笑彎著眼，撫摸我永遠亂七八糟的頭髮，什麼也不說。

雖然不富有，但是她給我的，卻一樣也沒有少，每天都有份量足夠的寵物飼料可吃，絕對不會讓我餓著肚子，甚至在爆炸頭流行時，她也大方地為我買了一頂，雖然我知道，她為了這頂爆炸頭，賣掉了她心愛的古代耳環。當然…最重要的，她給我的愛，也沒有一天停過，就像卡普拉姊姊，總是永遠無悔地站在那為大家服務一樣。

之三、變化
憤怒　悲傷　絕望
沒有人可以從我身邊帶走妳
為了妳　我可以化身為惡魔

我本來以為…這樣美好的日子會永遠下去的…但是愚蠢的我卻做了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，如果不是因為我太好奇，那件事情也不會發生，即使到現在，我仍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當時的舉動…

那天，跟以往一樣，她跟我繼續在魔物出沒的地方，幫助有需要的冒險者，而這次我們來到的地方是金字塔…

對我們而言，這是個很安全的地方，只有好像蘋果汽水喝太多的波波利、老是跳個不停的蘑菇，跟有點煩但是咬起人來無關痛癢的吸血蝙蝠。一般來說，只有初階的冒險者才會來到這，也許就是因為太容易了，而讓我失去了應有的警戒心。

「姊姊，這邊有個地方似乎可以上樓耶…」在我們走到了金字塔的深處時，我發現了一個結滿蜘蛛網的樓梯口，看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來這了。

「看來傳說果然是真的，這個金字塔有好幾層…」她一面說一面仔細地研究著樓梯口上面的蜘蛛網。

「姊姊，我們上去看看，好不好？」一向好奇的我，當然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，我想上去看看，這個金字塔中，有沒有什麼神秘的事物可以發掘。

她認真地思考了一會，眼光不停地左顧右盼，彷彿在打量著什麼，然後有點認真嚴肅地說：「我覺得有點奇怪，這個地方並不難找，可是從樓梯口周遭的蜘蛛網研判起來，這裡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通過，好像是那些冒險者特意避開著…而且…這附近的氣流似乎有點不安分…」

「姊姊，妳想太多了啦，沒有什麼好怕的啦。」我快速地把樓梯口的蜘蛛網全部撥開，心想一樓的魔物都這麼弱小，這個金字塔應該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吧？於是，我三步併兩步，蹦蹦跳跳地跑上樓，一點也不把姊姊方才說的話放在心上。

當我一踏上二樓的地板，什麼都還來不及看清楚時，「咻！」一隻箭快速地朝我飛來，或許是射箭的人沒料到我的個子這麼矮，這支箭驚險地掠過我的頭頂，狠狠地插進後方的牆壁上，雖然毫髮無傷，但這突如其來的意外，還是讓我嚇的大聲驚叫！

「啊！！！」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可以叫的這麼大聲。

「怎麼了？！」姊姊聽到我的叫聲，匆忙地跑上樓，看到我的模樣後，愣了一下，而我只能無助地窩在牆角發抖。

那是一個骷髏弓箭手，站在離我們約莫只有２０步距離的地方，青色光芒的眼睛不懷好意地盯著我們，手上拿著一把弓，閃亮的箭頭正瞄準著我。

就在弓箭手放開箭弦，一支來勢洶洶地箭往我飛來時，姊姊非常快速地在我面前，施展了一個光之障壁的法術，那支箭在碰到障壁時，竟然就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
姊姊對我使個眼神，鼓勵我說道：「寶寶…不要怕…慢慢地站起來…」我鼓起勇氣，聽從姊姊的命令，背靠著牆壁，慢慢地爬起來。

「寶寶，聽好唷，姊姊一說跑，你就趕快跑下樓，不要往後看。」
「可是…」
「沒有可是…你不聽姊姊的話嗎？」眼前的光之障壁開始閃爍，而骷髏弓箭手的箭一直沒停過。

「我聽…可是…妳…」
「我不會有事的，我們會一起離開這兒的。」她明白我想說什麼，姊姊一直都是那麼瞭解我的。

「我…」還想說些什麼時，姊姊突然喊道：「跑！」

雖然還有些遲疑，但我仍聽從姊姊的話，轉身往樓下拼命跑去，就在死命奔跑之際，後方傳來骷髏弓箭手淒厲的慘叫聲，我本想回頭看，但還是忍住慾望，用盡吃奶的力氣往下跑，就在差幾個階梯就要到達一樓時，後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
我踏上一樓的地板，迅速回頭，看到姊姊朝我飛奔跑來，而骷髏弓箭手似乎是不能離開二樓，只能站在二樓通往一樓的樓梯口，不停地往下朝姊姊射箭。

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令人絕望的一幕，就在姊姊快跑到一樓時，一支看起來用盡全力射出的箭，就這樣劃破空氣，從姊姊左背後方射進她的身體…

「不！！！」我嘶吼著，姊姊的身軀就像慢動作一樣，緩緩地飛向空中，然後又從空中跌落到地板上。

她斜斜地趴倒在地上，一向整齊的灰黑色頭髮凌亂地散落著，一支銀亮色的箭就這樣插在她的背上，殷紅的血恣意地從背上的傷口湧出…

「姊姊！」我衝過去，跪坐在她身旁，慌張地看著她，眼淚早已經無法自主地不停滑落。

她顫抖地抬起頭看著我，嘴角微微地扯開，露出了跟平時一樣的笑容，我不禁在心底咒罵：該死的！在這個時候，她竟然還笑的出來。

「姊姊，姊姊…」我用雙手急忙地想阻止她背上不停流出的血，無奈卻徒勞無功，可怕的想法出現在我的腦海裡，我感到極度的害怕跟無助，不…這一切都不是真的，眼前的這一切，不是真的！

「寶…寶寶…」我從來沒有聽過她的聲音這麼無力。
「姊姊，不要啊，不要嚇寶寶。」我只能哭著求她。

「你…很乖…姊姊…真…的很…喜歡你…」她的呼吸越來越脆弱，我可以感覺到她身上的溫度正在急遽地下降。

「姊姊，不要說話了，寶寶立刻去找人來幫忙！」附近說不定會有其他祭司。

「不…」在我正想站起來去找救兵時，她輕輕地拉住我的衣角，無奈地看著我：「來…不…及…了…」

我無力地跪坐下來，握著她的手，冰涼的感覺讓我覺得好心痛。

「寶…寶…你是…乖寶…寶…姊姊……沒…法子…照顧…你了…」

「姊姊…不要啊，不要丟下寶寶，我求求妳…」我的情緒已經整個崩潰，都是我不好，是我的錯，姊姊是被我害成這樣的。

突然，姊姊對著我微笑，然後，她輕輕地閤上雙眼，拉著我衣角的手緩緩落在地上，我知道，姊姊走了。止不住的眼淚，壓抑不住的傷痛，從我內心的最最最深處，毫無保留地宣洩了出來…

等我回過神之後，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，隱約記得一個好心的祭司將姊姊帶回教堂，然後在聖靈的祝福聲中，她長眠在普隆德拉的教堂後方。而我，則一直守候在她的墓園前，告訴她我很想她，我會好好的當個好土人，我會向她看齊，幫助很多很多應該幫助的人，並且，為這個世界帶來更多更多的歡笑。